心之所向，素履以往；
生如逆旅，一苇以航。
银杏树（完结）
不上升真人！！！
刘海宽看着那封染上血迹的信，他知道那是肖战的。
他知道，最后的那一刻，肖战一定很幸福，但肯定更多的是——解脱。
他甚至在想，最后一刻，弥留之际，肖战有没有看见王一博，那个就像是肖战每每和自己描绘的，不染世俗的，笑起来总是带有小括号的，生气起来傲娇的折腾人的王一博。
想来是的吧，毕竟，肖战是笑着的。
那张纸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：
把我火化，骨灰撒在银杏树下。
刘海宽照做了，那年的银杏树很美，很茂盛。
他们的爱情...终于像是这树一般，长长久久了。
那年，肖战知道了实情后，他久久忘记不了当时的肖战的模样，两个字形容——可怖。
“肖...战？”王一博看着门前的肖战，一时间愣住了，忍着嘴里的疼，轻声喊了一声。
肖战缓缓地抬起头，眼底满是震惊，他看着王一博，就这样看着。
“我先出去了，你们聊。”刘海宽看着肖战瞪着血红的眼睛，死死地盯着王一博，眼角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的，无声的，滚烫的，他甚至不敢看肖战的眼神，只是匆匆一瞥，就记住了数十年，刘海宽叹了一口气，赶紧离开了，走之前还帮着把门关上。
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，压抑着...
王一博慌张地不敢去看肖战的眼睛，肖战却死死地盯着王一博。
慢慢地走到王一博床前，坐在王一博身边。
“他...说的都是真的？”肖战低声说着，满是沙哑。
王一博看着肖战，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，沉默着。
“你为了我，去和原田那个疯子谈判，他放了我的代价就是你去当他的试验品？”肖战看着王一博的发旋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王一博还是低着头。
“王一博...你干什么啊...”肖战低沉着声音，轻声说着。
王一博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着肖战。
肖战却不敢看王一博的眼睛了，那么明亮，像是一把刀一样，一下又一下地划着自己的心，鲜血淋漓的，那么明亮的眼睛啊...
以前的自己很喜欢看王一博的眼睛，因为那里面有星辰大海，现在却不敢对视了，那双眼睛里是王一博的爱。
那是怎么样的爱啊！
默默付出...
不求回报...
那么炙热...
那可是自己的小狮子啊，自己张牙舞爪的小狮子...
现在怎么可以变成了这副模样？
肖战想着心痛到无法呼吸，关键崽崽的这副样子，全部是拜自己所赐...
肖战，为什么，为什么才看清自己的心啊，为什么啊！
有那么难吗？
不就是还喜欢吗？
为什么...不在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，就对他好一点啊！
肖战想着捂住眼睛，颤抖着身子，泪水源源不断地沿着指缝间流下。
“你..别哭..啊！”王一博看着肖战这副样子，也慌了，他见过肖战很多样子的，开心的，难过的，生气的，可是...唯独没有见过肖战哭。
就算是自己哭了，肖战也不会哭的，他总是笑的，最起码对自己总是笑着的。
“王一博！！！...为什么啊，为什么不给我说啊，为什么啊...，你以为我会开心吗？你以为我会愿意你这样对我吗？！”肖战听着王一博的安慰，再也忍不住了，情绪瞬间崩溃，歇斯底里地吼叫着，为什么啊，为什么不告诉我？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去承受这样的痛苦。
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崽崽，自己用心呵护的崽崽，到了最后，因为自己，变得遍体鳞伤...
肖战想着就感觉窒息。
“肖战...我愿意的...”王一博声音不大，却很是坚定，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是狂风般扫过肖战的心，掀起巨浪。
愿意的...
肖战愿意自己涉险，也要在临刑前，想好王一博何去何从，怎么样才可以不被自己牵连...
王一博愿意自己涉险，即使是去当疯子的试验品，也要保住肖战的一条命...
两个人都是这样的傻，都是这样的心甘情愿。
肖战看着王一博，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泪水，泪水在自己的脸上胡乱地流着。
“你好傻...”肖战哽咽着说。
王一博抿着嘴，红着眼眶摇头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要不是今天...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...”肖战沙哑着声音，轻声说着。
“应..该..的...”王一博看着肖战，“你应该唔....”王一博还没有说完话就被肖战的嘴唇堵住了，碍于王一博的伤，肖战不敢狠狠地吻，只是堵住了王一博的嘴唇。
泪水顺着脸颊流下，王一博尝到了肖战的泪水。
好苦...
苦的让人心颤。
肖战紧紧地抱着王一博，紧紧地抱着，像是要把王一博融入自己的骨头里一般。
“你好傻...”支支吾吾的声音，可是分外清晰。
王一博摇摇头，怎么可能是傻？
保护自己所爱的人，怎么可能是傻？
“崽崽，对不起，哥哥来晚了...”肖战抱着王一博的身体，轻声说着。
“不...晚...”只要是你，就不晚。
那一晚，肖战抱着王一博，王一博躺在肖战的怀里，就好像是五年前那样，两个人在屋顶上看星星，互通心意一般。
“哥哥，陪我看星星，好不好？”小孩的眼睛很亮很亮，璀璨星河都不及，拉着肖战的衣袖，摆了摆。
肖战看着有些醉意的小孩，轻笑着说，“小少爷，快点回去吧，怪冷的，别生病了。”
“哥哥，陪一博看星星好不好？”因为醉酒，小孩的声音糯糯地，软软地，肖战觉得那酒仿佛喝进了自己的心里，不然怎么会如此心醉？
“乖。就看一会儿！”肖战最是抵抗不住王一博的撒娇，平日里，就算是王一博一个清冷的眼神，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，自己都是心甘情愿的，更别说小孩软绵绵地撒娇了，别说是看月亮了，就算是要月亮，自己也会给崽崽扯下来的。
两个人坐在屋顶上，肖战脱下自己的大衣，披在王一博身上，捂住王一博那有些凉的手，“冷不冷啊？”
小孩经风一吹，脸更加红了，尤其是小孩的宝宝肉，红扑扑的，就好像是上等的苹果，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咬住，慢慢地厮磨。
小孩被自己抱在怀里，傻笑着。
“笑什么啊？”肖战看着傻笑着的王一博，不自觉地也笑了。
“哥哥好看。”小孩傻乎乎地说。
“有多好看啊？”肖战觉得逗着小孩好玩，笑着问。
“天底下最好看的。”小孩本来就晕晕乎乎地，看着肖战的笑，似乎头更晕了。
“是吗？可是我怎么觉得没有我家崽崽好看啊！”肖战笑眼弯弯地看着王一博。
“你家崽崽是谁啊？”王一博的大脑迟钝了，半天反应不过来，看着肖战说别人好看了，傲娇地扭过头，咬着唇问。
“我家崽崽啊...”肖战故意迟钝着，看着小孩别扭地扭过头，却把耳朵高高竖起，很是认真地听着。
肖战有一种错觉，要是自己不说出王一博的名字，小孩可能会当场哭出来。
肖战想着摇摇头，他的崽崽不过是喝醉了，变成迟钝的小狮子了，可是小狮子还是小狮子，等到恢复了，还是要闹的...
“是谁啊！”小孩气鼓鼓地扭头，看着肖战，不满的嘟起嘴。
“是我最爱的，我的狗崽崽，王一博！”肖战低下头，和王一博对视着，很是深情的说着。
王一博看着肖战，像是被蛊惑一般，很是虔诚的说，“哥哥，我爱你。”
肖战笑了，小声也坚定地说，“我也是，我爱你。”
今晚也是繁星满天，月色皎洁，一如那晚。
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个人身上，肖战抱着王一博，轻轻地拍打着王一博的背，拍着瘦骨嶙峋的背，无声地哭了。
没有一丝声响，克制着，无声地张开大嘴哭着。
是有多痛啊，痛到即使深夜，也不敢哭泣。
把王一博再次哄睡着以后，肖战找到了刘海宽。
两人坐在另一间屋子里。
肖战看着刘海宽，两个人都没有开口。
最后还是刘海宽受不了这样的折磨，开口道，“想问什么就问吧。”
“你是共党，代号晨曦？”肖战很是冷静地问，明明是问句，却像是陈述句，“崽...一博也是...代号牡丹。”
刘海宽闻言瞪大了眼睛。
“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？”肖战看着刘海宽问。
刘海宽还是保持沉默，既没有承认，也没有否认。
毕竟自己面前的是肖战，那个心思缜密的肖战，多说多错，他现在也摸不清肖战到底对王一博是什么情感，贸然承认或者否认，都不是最佳选择。
肖战勾唇一笑。
现在想想...
做事这般严密的崽崽，怎么可能会在这个代号上这么不谨慎？
不过是...崽崽给自己的提示罢了。
他知道...这是王一博的试探，试探自己和他的情感。
尽管如此，王一博还是把退路全部都拟好了。
如果自己和他还有情感，自己一定不会揭发他，并且会帮助他。
如果自己和他没有情感，自己也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代号去定王一博的罪，毕竟只是因为一个他自己厌恶的称号就去说他是共党卧底，硬生生地把他和共党联系在一起，任谁听都是...荒谬的。
肖战想着叹了一口气，他的崽崽...终究是在世俗中成长了，可是...这样的成长，代价太大了...
“你可以放心，我是不会出卖你们的。”肖战看着刘海宽说。
“我想知道一博这些年发生了什么，你可以给我说吗？”肖战看着刘海宽，“报酬是...这次国党的全部计划，这应该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吧？”
“肖战...你知道吗？这次是一博主动请缨的，主动揽下这个任务的。”刘海宽没有回答肖战的问题，转了话题。
肖战皱了皱眉。
“你知道原本的计划是什么吗？”刘海宽看着肖战，缓缓地说，“原本的计划就是得到这次的计划，并且除掉你。”
肖战阴沉着脸看着刘海宽。
“是一博，是一博向上级保证，一定会完成任务，但不是除掉你，而是让你加入我们，上级才把这个任务给了一博，你懂吗？”刘海宽看着肖战，看着肖战变了的脸色，接着说着，“可是，就在前不久，他告诉我...他愿意用他自己的命去换你的，他说...你不可能加入我们的...”
肖战死死地握住拳头，指甲死死地嵌入肉里。
“肖战，你应该看看的，看看一博当时的样子，他面如死灰，说着你不会爱他了，你知道吗？你是一博的光啊，这五年来，你是指引他的光，你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，被试药，被鞭打，被迫做很多他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，你知道为什么他会咬舌自尽吗？”
肖战抬起头，看着刘海宽。
“因为他被原田打过致幻剂，他把那些人当成了你的模样，他们鞭打他，恶语相向，甚至想要...”刘海宽看着肖战的表情，突然间说不下去了。
肖战目眦欲裂，因为用力过大，血珠顺着拳头流下，一滴又一滴的砸在地板上。
“肖战，不管如何，好好对待他吧，他...时间不多了。”刘海宽起身，拍了拍肖战的肩膀。
其实，刘海宽何尝不知道...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？
肖战现在对于王一博满是愧疚，如果这个时候说出王一博是想要肖战加入他们的，他很有把握，肖战一定会加入他们的。
然而...
刘海宽犹豫了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如果真的这样做，他总有一种他在利用王一博的感觉，虽然...事实如此。
可是...原来人都是感性动物，至少，他希望王一博最后获得的情感...是不掺杂质的。
他不会说的，这是他能为王一博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，毕竟...他不在需要他了，他的爱人来了...
肖战呆呆地坐在座位上，看着外面的风景...
秋风瑟瑟，静夜凄凄，残星孤月，黯然伤神。
王一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，看着屋里既熟悉又陌生的装潢，有一瞬间的迟疑，轻轻地甩了甩脑袋，还没有继续下一个动作，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，“崽崽醒了，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？”
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，就看见肖战满是血丝的眼睛正在深情的看着自己，一瞬间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。
肖战一直守在王一博身边，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，他不敢睡，他怕王一博醒了不舒服，一直不敢睡。
“怎么了？崽崽怎么不说话？哦，我忘记了，崽崽舌头疼，不能说话的。”肖战自顾自地说着，又轻轻搂住王一博的腰，在王一博腰间垫了一个枕头，看着王一博还处于愣神状态，心里一紧。
快速地调整好表情，像是以前那般温柔地揉了揉王一博的头发，“崽崽饿不饿？想吃什么？”
王一博看着肖战，没由来的心酸，使劲儿地在肖战的胳膊上拧了一下，看着肖战微微变了的眼神，轻声问着，“痛..不..痛？”
肖战笑着说，“不疼，怎么样都不疼，崽崽应该的。”
“哦...”王一博低下头，苦笑一声。
肖战看着王一博的举动，有些摸不到头脑，可是看着王一博的苦笑，心慌了，连忙说，“崽崽哪里不舒服？告诉哥哥，哥哥...”
肖战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王一博堵住了嘴。
两个人忘我的吻着，即使是舌头受了伤，王一博还是执着地纠缠着肖战，肖战害怕王一博的伤，轻轻地回应。
“就当...做是梦吧...”这个梦好美又好真实。
梦？！
肖战闻言瞪大了眼睛，崽崽以为这是梦？
怎么可能是梦！
肖战想着心里一酸...原来崽崽竟然不相信啊，自己伤崽崽是有多深啊！
肖战想着扶正了王一博的胳膊，看着王一博，看着王一博明亮的眼睛，坚定地说，“崽崽，不是梦，是真的，是真的哥哥。”
王一博这才反应过来，刚才的种种，肖战站在门口听见了他和刘海宽的谈话，肖战抱住自己流泪，抱住自己亲吻着，抱住自己轻轻地哄自己入睡...
不是梦，是真的肖战，真真实实的肖战。
王一博越想越忍不住，从重逢肖战到现在积累的委屈好似全在这一刻爆发了一般，泪水夺眶而出。
看着王一博流泪，肖战也红了眼眶，狠狠地抱住王一博，“都是哥哥不好，都是哥哥的错，哥哥让崽崽委屈了，崽崽打哥哥好不好？哥哥怎么可以这样的坏？崽崽，哥哥对不起，对不起...”
忏悔，悔恨，无力，绝望统统向肖战袭来。
为什么，为什么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？
肖战啊，为什么啊...
王一博被肖战抱在怀里，默默地把刚才哭的眼泪蹭在肖战的衣服上，抬头看着肖战，“战哥...我不怪你的...”
从来没有怪过你，从来也没有想要告诉你...
我们的爱情应该就是爱情，简单的你爱我，我爱你，不应该有其他的事物存在，尤其是同情和感激...
“战哥...你真的...不爱...我了吗？”王一博因为嘴上有伤，说话极慢，可是眼睛一直看着肖战，一字一句地问着。
肖战使劲儿地摇头，狠狠地抱住王一博，“怎么可能不爱，没有爱...又怎么可能记了你那么多年，崽崽对不起...哥哥一直没有认清自己的心...”
肖战知道，现在最苍白无力的便是三个字，对不起。
多么讽刺的三个字啊，崽崽这些年受的苦，受的难，他遇见自己后，自己强加于他的痛苦，这些...这些难道都可以被三个字——对不起所消除吗？
怎么可能！！！
可是...这样最苍白无力的话，却是肖战最想要说的话，他知道...崽崽需要的是另外的三个字，可是...
他这样伤害崽崽伤害的最严重的人...
有资格说出那三个字吗？
“那你...为什么...”王一博说着低下头，说不出来后面三个字了。
该如何说呢？
问他为什么不说他爱自己？
也许他不是不爱，万一只是...没有那么爱了，怎么办？
可是...
王一博，你难道不应该抓住机会吗？
现在的肖战不管是对你有何情感，至少是满满的愧疚的，你现在趁此机会应该做的是套取情报的...
你明明说过的，家国大业在前，儿女私情在后的，可是...
好不甘心啊...
还正在沉思中，忽然觉得自己的脸被捧起，抬眼正对肖战的眼睛。
正对肖战那黑的发亮的眼睛，那眼眸中，倒映的全是自己。
“崽崽，我爱你。”很虔诚很虔诚，“不是因为感激，不是因为愧疚，什么什么都不是，只因为是你，是你王一博，崽崽，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，从重逢在现在，我看见你总是会莫名的烦躁，看着你站在我身边苍白着脸烦躁，看着你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烦躁，看着别人碰你烦躁，看着...”
肖战看着王一博，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那些烦躁是为什么了，因为王一博，全部都是因为王一博，因为自己还爱着...王一博。
王一博闻言瞪大了眼睛。
“崽崽，哥哥是不合格的哥哥...”肖战说着轻轻地放开了环在王一博腰上的手，“崽崽...哥哥不求你原谅，只求你...别拒绝我，让我陪着你...远远陪着就行，我不会打扰你的，求求你...”
两个都是生性高傲的人，生性高傲的人，怎么可能...这般委曲求全？
可是，王一博为了肖战，放弃了自己的高傲，把生命交给疯子。
肖战为了王一博，可以哭着抱住王一博，祈求王一博的原谅。
爱...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。
“哥哥...”王一博看着痛哭中的肖战，轻声说着，“我..不怪你...”
如果王一博还是以前的那个王一博，他一定会指着肖战，骄傲而又坚定地看着说，“呵，原谅你，下辈子吧。”
然而，不管如何，肖战都是他五年来一直支撑的光，现在肖战回来了，重新燃起了光，而自己...
他实在不想自己的最后一段时间，还是缺少了肖战。
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推开肖战的，告诉肖战，自己也不爱他了，让肖战离自己远远的，最好一直也不要来找自己，剩下孤独的日子里，自己只要守着这些回忆过就好。
可是...人都是自私的，他不想，他不想这样做，就让他自私一回吧，对不起。
那一段时间，在肖战后来日子里每每回想时，都是会浅笑出声，那是支撑肖战后日的美好回忆。
每天早上肖战都会先醒，颤抖着手，先去试探王一博那微弱的呼吸，几乎是屏住呼吸，才能听见了呼吸声，起起落落的，每天都在心沉和欣喜中徘徊。
肖战比起往日，又多了一项事情。
那就是看王一博。
早上看，中午看，晚上看，工作看，睡觉看，眼睛几乎是黏在王一博的身上，有一天晚上，王一博睡着睡着突然醒了，刚一醒，就撞入了那双深情的眼睛里。
“为什么不睡啊？”王一博看着肖战，轻声说。
“我想看你...”我想多看看你，我怕...
我怕再也看不见了...
王一博的心一紧，勾起嘴角，“战哥，我想吃桂花糕，你做的，现在就想要吃...”
“好。”肖战说着立马起身，又帮着王一博把被子掖好，确定不透风了以后，看着王一博，“崽崽乖，等哥哥。”
“好。”
肖战做的很快，其实...王一博不知道的是，桂花糕...也是肖战爱吃的，厨房里是一直备着的。
肖战端着桂花糕进来的时候，王一博体力不支的又睡着了，肖战静悄悄地把桂花糕放在旁边的桌子上，趁着月光，又看着王一博。
王一博的脸窝在枕头里，嘴巴不自觉地嘟起来，宝宝肉一鼓一鼓地，可爱极了。
如果是忽略那苍白的脸和...两鬓隐隐约约的白发。
肖战轻轻地触碰那白发，心里猛地一沉，他的崽崽...真的会离自己而去，自己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。
一滴清泪划过。
肖战加入共党了，原因很简单，只是因为王一博。
王一博从来没有提过情报的事情，是肖战叫王一博参加每一次讨论的，并且把计划详细地给王一博阐述了。
王一博看着肖战，“我...”
“崽崽，哥哥愿意的。”肖战笑着摸了摸王一博的头。
他当然知道国党...是不可依靠的，国党内部奢靡成风，真正有抱负有理想的，少之又少，可是...
因为以前的种种，即使是未来不明的国党，肖战任愿意为其效力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，现在的肖战是属于王一博的，自然是王一博在哪里，肖战便在哪里。
“哥哥，伯母...”一次夜话，王一博看着肖战，轻声说着，“当时我父母带走伯母了，可是伯母原本已经深受打击，又因为伯母的一些疾病，伯母到法国没有多久就去世了...”王一博说着有些自责地低下头。
肖战看着低着头的王一博，心里一痛，自责是么呢？
崽崽，最应该自责的人是我啊。
肖战紧紧地抱住王一博，两颗心贴的如此之近。
可是，明天和意外，人们永远不会知道是哪一个先到来。
计划泄露的事情暴露了，其实这是早晚的事情，毕竟如此严密的计划却到最后远远达不到预期，甚至被共党将了一军，这件事引起了高层的密切注意，下了命令必须彻查这件事情。
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，共党里有人被捕了，因为经历不住严刑拷打，有人招了。
目标锁定在肖战和王一博身上。
下面派的人来了，肖战几乎是要冲上前，他甚至想过，就这样，就这样跟他们干，反正他要保住他的崽崽。
可是王一博拼命地拉住肖战，在高层面前毅然决然的站出来，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扛在了自己身上，他要保肖战。
致命的证据就是那台电台，那天藏在阁楼的电台。
王一博一直没有告诉肖战，他知道，如果没有暴露，一切顺利，那很好；可是...就怕现在这种情况，如果有人指正，他和肖战要被放弃一个的话，他宁愿是他...原本也没有什么时间活了。
何不死的更加壮烈一些？
一天的时间撤职，下狱...
甚至还有严刑拷打，可是上面的人看着王一博那一副要死不死的身体，放弃了这个想法，可是尽管不是严刑拷打，他们也有别的办法。
一桶接着一桶的冷水从王一博身上泼下，寒冷的冬天，衣不蔽体，何况王一博还是病弱之躯。
肖战站在上面的人身边，死死地握住拳头。
“肖将军，有人传您和王一博的关系不浅啊...”尾音上扬，满是嘲讽，“不知道您在这其中，有什么作用？”
肖战阴鸷着脸看着面前的人，天知道，他多想要活活撕了他，他竟然敢这样对待他呵护备至的崽崽。
可是他不能...
不能让崽崽的心思全部都白费了...
他知道崽崽为什么毅然决然地站出来，他知道崽崽为什么舍弃自己救他，如果他杀了眼前的人，崽崽的心血全都白费了...
“他是你们上面派来协助我的，你们怎么不查查你们其中有没有一些人是共党？把脏水往我头上泼，我好歹也是将军，你算是什么东西？”肖战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，活活像是要活剥了他一样。
上面的人冷汗满背，可还是看着肖战，“是啊，但是肖将军总是要自证一下啊，我们是相信的，但是底下的人...毕竟要堵住悠悠之口，您说是不是？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肖战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。
“王一博就交给您来审讯吧，毕竟在您手里没有几个共党不开口的，您说是吗？”阴险的笑容。
肖战死死地握紧拳头。
颤抖着手拿过那鞭子，上面还有倒刺，打在身上肯定很疼很疼的，他的崽崽最怕疼了...
那一鞭子不仅是打在崽崽身上，更是打在自己的心上，那么疼...
上面的人看着肖战久久不动手，尖细的声音响起，“肖将军是...”
“哼...打吧，你怎么打我都不会说的，说我和你关系好？真是瞎了眼睛啊，都是我利用你罢了，来吧！”王一博冲着肖战大吼着。
肖战看着王一博，闭着眼睛甩在王一博身上。
王一博闷哼一声。
最后，王一博历经酷刑，什么也没有说。
十字架上的人已经看不出了原本的模样了，浑身都是血迹，浑身都是伤，旧伤刚结痂，新伤就出现了，没有间断过。
可是，依旧撬不开王一博的嘴。
国党认为王一博没有价值了，看着王一博每日里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长，最后确定了...处死。
临刑前一晚，肖战在副官的掩护下偷偷来见王一博了。
因为是王一博交代的，是王一博坚决要求的，不许有人来救他。
那个晚上，还是皎洁的月光，肖战走进了王一博的牢房里。
那一晚，王一博很有精神，很有活力，看着肖战。
笑眼弯弯地，甜甜地声音响起，“哥哥，你来了。”
“嗯...”肖战根本说不出来话，一点也说不出来，他怕说出来了，自己会痛哭，会泣不成声...
崽崽的状态...
回光返照...
“哥哥，你要知道，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，替我看新中国的建立，知道吗？”王一博窝在肖战怀里，看着肖战无声的流泪，颤巍巍地伸出手，抹去肖战的眼泪，“别哭啊，哥哥亲亲我吧。”
肖战很虔诚地捧起王一博的脸，“崽崽，我会替你看着新中国成立的，我会帮你完成你一直想要完成的。”说着深深一吻。
红着眼眶看着王一博，几乎是卑微地祈求，“所以...崽崽，能不能...别喝孟婆汤...等等我...”
王一博看着肖战，轻轻地点点头。
那天...下雪了，明明才是十二月，就已经下雪了。
鹅毛大雪，厚厚地一层。
肖战站在王一博的对面，看着黝黑的枪口对准了王一博的胸口。
“王一博，你还有机会，要是你提供情报，我们就放了你。”持枪人看着王一博说。
王一博轻蔑一笑，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。
肖战死死地盯着王一博，他看见了王一博的眼神，尽管浑身脏兮兮的，他还是看见了，那眼神是那般的明亮。
他看见了那嘴唇，虽然只是微微的挪动，甚至都看不清王一博是否说话了，但是肖战听见了。
那句：
我爱你。
然后就是“砰——”
世间少了一个灵动的精灵...
同时，带走了肖战那颗鲜活的心。
肖战回到了府上，一切照旧，什么反常都没有。
唯一就是那颗已经消失了几个月的银杏树又回来了，是肖战亲自种的，覆盖在上面的是刘海宽带来的，属于王一博最后的东西。
刘海宽月黑风高的时候，在乱葬岗里找到的，那可是王一博啊，所有的月光都照射在他身上，那么明亮的人，怎么可能找不到。
刘海宽火化了他，捧着骨灰来找的肖战。
肖战抱着那个坛子，说了一晚上的话。
“说好了的，不喝孟婆汤的...”
“崽崽，哥哥最喜欢你了，以前是的，现在也是的...”
“崽崽，哥哥会好好的，替你看着新中国建立...”
“崽崽...你还是喝了那碗孟婆汤吧...哥哥不喝..哥哥去宠你...”
“崽崽...哥哥有悔...五年前没有给你婚礼...五年后也没有...”
“崽崽...我爱你...”
肖战那天穿着礼服，白色的，不染一丝尘埃。
把那坛子里的骨灰亲自洒在树下，亲自种了银杏树，那棵很美丽的银杏树。
再后来，肖战在国党里潜伏着，最后在1941年，随着汪伪政府一起投了日本，展开更深的潜伏。
直到1949年建国前夕，他的身份才被公布。
可是，第二天，当红星红旗冉冉升起的时候，肖战用那把枪，那把处决王一博的枪，从自己的太阳穴打了进去，最后的一瞬间，肖战看见了王一博。
那是骄傲的王一博，露出小括号的笑容向自己走来，对着自己伸出一只手，“战哥，来吧，等你好久了。”说着嘟起嘴，宝宝肉一鼓一鼓地。
“好。”
血花烂漫。
是不是以为完结了？
其实这样的结局也不错，是吧？
那还有吗？
1991年10月5号，那天的银杏树开的很茂盛，金黄色的，铺满了厚厚的一地。
说来也奇怪，不知道是谁种下的银杏树，听老一辈的人说，是一位革命烈士种下的。
银杏树每年都很茂盛，每年都很好看。
可是只有今年，只有今年格外的璀璨夺目，很美。
与此同时，银杏树正对的肖家生了一个男孩子，起名——肖战。
三年后，搬来一户从洛阳搬来的一家人。
又过了三年，1997年，洛阳那户人家人家生下了另一个男孩，起名——王一博。
那年银杏树很茂盛，绿油油地，那个叫王一博的小孩也就喜欢上了绿色。
等到那个叫王一博的小孩会走了以后，小区里，每天都可以看到肖战这个哥哥后面一直有一个跟屁虫，天天追着肖战后面，奶奶地，糯糯地喊着哥哥长哥哥短的。
肖战每次都会把小孩抱在怀里，又是亲亲又是抱抱的，尤其是奶膘，那可是肖战的专属。
直到18岁，王一博18岁的时候，看着肖战，对着肖战甜甜地说，“战哥啊，我喜欢你...”
“好晚啊，我喜欢好久好久了...”肖战说着捧起王一博的脸深深一吻，“我已经喜欢你快100年了...”
王一博动情的看着肖战，“所以啊，我来了，来到你身边。”
肖战笑了，“谢谢你呀，还有，我爱你...”
王一博，这一世，就让肖战我，来护你一世安好。
好了，原本就是一个短篇，三篇完事的，竟然写了十一篇，那么多...果然，我废话太多了，唉...
因为明天限娱，所以今天把文章赶出来了，也许后续会改一下，毕竟不想再拖一天了。
明天限娱，大家一定要注意，千万不要给我们深爱的GGDD招黑，惹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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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柔美人攻VS作精魅惑受（PS：故事背景暂时未定，人设先定下来）
小可爱们，晚安！
感谢@大瑶.💚 🏍 @我爱浅爷啊啊啊啊啊 @七余 的打赏！
日常艾特我家宝 @夜黎枝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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